迎恩门是绍兴古代的水城门,在近代也曾是绍兴的繁华区域。由于建成年代久远,这一区块建筑、公共配套设施已与绍兴中心城市发展水平形成强烈反差。二00七年,经反复调研、论证后,绍兴市启动了迎恩门环境改造工程建设,这也是我市近年来规模最大的古城保护项目。由于征迁范围广,涉及的居民户又很多,有一千六百多户,该工程在拆迁阶段就遇到层层阻力,导致工程进展缓慢。二三年后,尚有部份房屋难以拆迁,其中以“某家三房”(这里隐去具体姓氏,下同)最为典型。
某姓家人有产权凭证,是一张解放初期发的老证,产权人记载的是“某家三房”,内有楼屋、平屋、披屋若干。据某姓家人称,某家三房即三兄弟某甲、某乙、某丙,也就是说该房产为这三兄弟共有。现在除了某丙妻子健在,同一辈中其余人均已亡故,后辈中也已有人死亡。三兄弟中除了某乙无子女,某甲有二个女儿,某丙有二子四女。严格来说,某姓家人虽说也有在拆迁时将自家的利益最大化的想法,其实并不想成为所谓的“钉子户”。只是多年来八户人家并没有对上述房产进行法律层面的分割,只是私下里各自进行了分配,并且由于分配原因,有几户之间已经积怨多年,有几户还把认为属于自己的房产部份出让给了别人。因而某姓家人非常希望能在有关部门的引导下,在拆迁前将房产完整分割,否则只能维持原貌。针对为一情况,工程指挥部、拆迁方、房管部门进行了多次磋商,根据部份某姓家人的需求,要求我们公证部门提前介入,在继承、析产二个层面解决某姓八户人家的房产分配问题。我处指派笔者具体承办。
首先要解决的是具体的被继承人和明确的继承标的。虽然某姓家人坚称某家三房即某甲、某乙、某丙,但毕竟没有明确的书面依据。某家三房可以理解为某家三人,但具体是哪三人在没有找到确切的依据之前,谁也不敢妄下结论。解放初期的这种不规范写法给后人留下极大的困扰。再就是经过五六十年的演变,虽然房子的结构外貌变化不大,但老证上的房产数量和某姓家人实际拥有房产数量存在较大差距。《物权法》的出台给解决此类问题提供了强有力的法律支撑。《物权法》第十六条规定:不动产登记簿是物权归属和内容的根据。第十七条规定:不动产权属证书是权利人享有该不动产物权的证明。不动产权属证书记载的事项,应当与不动产登记簿一致;记载不一致的,除有证据证明不动产登记簿确有错误外,以不动产登记簿为准。因此,笔者首先到本市房管处查阅了该房产的登记档案,在登记簿中找到了该房产为何某(经了解,为某甲妻子,因某甲常年在外,登记时以何某替代)、某乙、某丙三人各三分之一共有的记载情况。其中还找到了老证房产中部份出让后对方依法变更登记,部份经法院判决后变更登记。笔者还去工程指挥部查询了老证上房产区域的调查报告。经各种材料印证及多方确认,最终确定了某姓家人实际拥有的房产数量。并在如何描述的问题上反复和房管处负责人沟通,最终达成一致意见。为在日后在起草析产协议时对上述房产有个感性认识,笔者几次去现场观察,并拍摄多张照片回来反复研究,对房屋的分布在头脑中形成了清晰的轮廓。
其次是引导当事人达成一致意见。某姓家人本来就对产权的分配存在较大的争议,有二家似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在知悉本人将具体承办该继承析产案件,就不断有某姓家人找上门来,陈述自家在其中所占利益。笔者没有敷衍了事,而是耐心倾听当事人的意愿,依法向当事人讲明权利义务,分析潜在矛盾和纠纷隐患的根源,并提出解决问题的建议,防止矛盾的进一步激化。为了能更明确地了解当事人的意愿,本人根据房产登记材料上的示图,自制了一张房产分布示意图。虽说是示意图,大小比例及分布与现状基本一致,能够达到一目了然的效果。在一年多的时间里,笔者反复听取某姓家人的意见,并反复讲明他们的权利义务和本市的有关拆迁政策,终于感觉到,当事人的分歧在逐步缩小。八户家人终于一起来到我们公证处,正式申办继承公证和析产公证。申办当天,还有当事人为过往事件发生争吵,但在笔者的反复劝说下,各方终能平静地面对公证程序。由于之前准备充分,并配有示意图,当事人之间虽然文化参次不齐,均很快清楚了协议书的内容,最终在协议书是签名。
核实继承人的情况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之前已经让当事人提供了了不少材料,但由于年代久远,所提供的材料并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笔者通过多条途径,努力去接近事实真相。首先是走访了某姓家人的几位老邻居,因为拆迁,均已分散在各处,但对我们的登门核家,几位老人还是相当配合,把知晓的情况如实相告。其次是在当地居委会的配合下,找到了上一任居委会主任,该主任在任三十多年,前些年才退下来,对当地的家长里短如数家珍。再就是寻找了几个当事人的单位,翻查当事人档案的有关记载情况。几个方面综合起来,才形成了环环相扣的证据链条,核实清楚了该宗公证案件的继承人。笔者及时出具了继承公证书和协议公证书。为直观显示房产的座落分布,在征求本地房管处相关负责人的意见后,把示意图直接作为公证书的组成部分。某姓家人八户人家最终凭本处出具的公证书顺利办理了拆迁安置手续。
现如今迎恩门环境改造工程正在如火如荼地推进,一个以风貌保护为基础,以改善居住环境、发展商业、旅游为重点,集居住、文化、旅游、休闲、商贸于一体的综合性街区将在不久的将来呈现在绍兴人面前。到时我们公证人有理由为此欣慰和自豪,因为在该工程的各个阶段,如拆迁中的继承和析产,部份房屋的拆迁证据保全,工程招投标中的现场监督,安置阶段的抽号现场监督,都有我们公证人的身影,都有我们公证人付出的心血。
(浙江省绍兴市国信公证处:汤仲兴)